利威爾蹙起了眉，他註意到了她的情緒，非常的隱晦。或許這個看起來很直接的小鬼，才是這裏最懂得隱藏自己心思的人，她只允許別人看到可以看的一面。

可能是因為韓吉的集中力都在念能力上，所以她並沒有留意到那絲隱晦的情緒，而是疑惑地重覆道：“被開…的精孔？”

“嗯。”飛飛點頭，“要學念能力必須打開精孔，也就是把我的念氣強行打入你們體內，我只知道這一種學習的方法。但是就像我說的，當時六個人活下來的只有我和哥哥，我並不懂得控制打開精孔需要用到的念氣，少則傷，多則死。而且，精孔被打開後，資質不好的人都會因為念氣全部流失而死亡。你們敢賭嗎？”

敢賭嗎？用調查兵團裏的人作為試驗品，去學習這些不知道有多少用處的念能力。念是用來對付念的，用在巨人身上，誰知道是什麽效果。

他們不能賭，代價和利益完全不對等。埃爾文轉過了身就走向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這事暫時擱一邊，飛飛，我打算讓你參加這一次的壁外調查並把你安排到援護隊伍中，你的意見如何？”

“問我意見？”飛飛顯然是楞了一下，滿臉的驚奇，“其實你只要告訴我我的任務是什麽就好了。”

“……出墻壁後在還未形成隊形時盡快地發現周圍的巨人並解決掉，而後一直跟隨著中央隊伍，路上遇到被巨人襲擊的士兵，必要時豁出性命去支援他們，就這些。”

“哦，明白了。”點頭。

“……”明白了，然後問都沒問原因和這樣安排的理由。或許這個女孩比他想象的還要服從並習慣上司的命令，有時候真想知道將這個女孩馴服的…她以前的團長到底是怎樣的人，可惜似乎死了。

然而埃爾文並不知道，她以前的團長根本就沒有將她馴服，他所做的，不過是為他的團員指出了一條明確的前進的路，然後任由團員們肆意妄為地按照他所說的最表面的意思前進。

所以飛飛也早已習慣，只要有了目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可以做什麽以及不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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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的軍服很快就送了過來，包括她那件代表自由之翼的綠色帶帽披風，雖然這件東西只有在訓練和戰鬥的時候才會穿上。她的訓練一直都交由利威爾負責，因為只有他才控制的住飛飛，對於弱者她完全不會客氣，有時候利威爾沒空，她會徹底無視了來代班的人，遇到態度不好的甚至會大打出手。

大炮一樣一點就爆。

也不知道是因為調查兵團的馬跟訓練兵團裏的不同，全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貴價馬還是因為那些馬早就習慣了兇神惡煞的人，屬於飛飛的那匹棕色馬在十多天後終於熟悉了她的表情，不再動不動就追著她跑了，後來飛飛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艾斯妮。

臨近出墻的日子，利威爾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對她的騎術頗有不滿的樣子。飛飛還在埃爾文團長的歸屬下，雖說是交由利威爾來教導，聽佩特拉說卻從未見兵長會嚴格成這樣。平日的訓練飛飛都能簡單通過，就馬術方面，明明已經能比上大部分士兵，利威爾還是很不滿意的樣子。

“所以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次出墻會比以往都危險，要不是他們的訓練分量沒變早就慌起來了。”抱著馬脖子蹭了蹭，然後被傲嬌【？】的艾斯妮一頭撞開，飛飛有些疑惑地望向了不遠處站著的利威爾說道，“後來佩特拉說可能是我做錯了什麽得罪了你，讓我給你道歉來著。”

利威爾撫摸著馬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愛馬為了配合他這樣低著頭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情：“你得罪我的地方多著……墻外不比墻內，那些巨人並不介意拿你來塞牙縫。”

“你明知道我再怎麽學都不可能做到比其他人好。”

低沈的語調，失落的語氣。飛飛想學著他伸手去撫摸馬頭，卻被艾斯妮果斷躲了過去，努力再嘗試幾次，結果還是如此，只好一臉悲傷地垂下了左手，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了輕靈的聲音。

他記得…她似乎很喜歡動物的樣子，為了不弄傷它們，甚至被它們單方面欺負都決不還手。

一邊想著一邊無聲地望了過去，利威爾從眼角註視著她有些憂郁的表情，卻沒想到她下一句話竟是在說：“以我們的身高就算是上馬也比別人慢一拍。”調查兵團中最矮的馬都有一米六。

沒事扯上他幹嘛！利威爾眉頭一緊，語氣瞬間變地惡劣起來：“繼續訓練！”

飛飛擡頭望過去，笑了：“你不是說休息一下的嘛。”

“我看需要休息的是你的腦子。”完全是低沈到近乎咬牙切齒的語調。

“嘻嘻~”她果然最喜歡利威爾生氣時的樣子了。

有些艱難地騎上了馬，艾斯妮與飛飛同時高高地擡起了頭，別人常說物似主人形，倒也沒說錯。調查兵團的馬挑的都是一些溫順的好馬，而飛飛的馬在與她長期相處之後，似乎被引發了體內天生的野性，眼神不比其他的馬，倒不是說兇狠，只是比其他馬多了一絲沖勁兒。

終於到了出墻的日子，飛飛坐在馬背上位列中間隊伍的邊上，埃爾文為首，韓吉、利威爾為次，三毛位於他們身後一行，一支隊伍最多也絕不超過百人，新兵大多不會立即被派出壁外，還有不少老兵留守總部，所以大多時候出去的人也不過是三分一的人數。

隨著墻壁上大炮的轟炸，花了不少時間才勉強將巨人驅散，開始準備打開大門，為此韓吉還一直在那裏喃喃著一定要研究出最好的大炮，顯然她並沒意識到這應該是駐屯兵團的責任。

巨人的驅散不可能百無一失，事實上就在他們出墻後不久，就已經有幾只巨人開始從遠處奔跑過來。最快發現的莫過於為了更好的觀察環境而一出墻就跳上了屋頂的援護部隊。飛飛完全沒有使用立體機動裝置，直接就從馬背上跳上了屋頂，一直用雙腿奔跑跟隨著隊伍。

側過頭，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只巨人，她連招呼都不打便一臉興奮的調轉方向沖了過去，援護部隊的隊長喊都喊不及。幸好她砍巨人的能力不錯，即便不是很熟練，卻還是安全地砍完巨人後安全地在屋頂上跳回來了。

然而，估計誰都沒想到，在來到小城鎮的邊上即將到達平原時，飛飛再一次因為看到有巨人而沖到了大部隊的最前頭，砍完第一只巨人，習慣性地想蹦地，結果腳下一個落空，有些發楞的往下方看，就這麽一瞬間的時間，一只奇行種【有完全的獨立判斷與行動的巨人】一個跳起就把還在半空中的飛飛給直接吞肚子裏去了。

場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馬蹄在草地上奔跑的聲音。埃爾文和利威爾同時瞪大了眼，三毛嘴角抽搐地望著那只從半空落地的奇行種，只有韓吉在楞了一下後，突地抱頭大叫：“呀啊啊———————飛飛我還沒研究完你的啊————————”

第一反應是這個哦！！！！！？？？？？

周圍所有被飛飛揍過的士兵都是同樣的一張囧臉。

出墻後不到5分鐘，飛飛餵巨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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